原文刊於經濟日報100.11.03

「黑天鵝效應」根據維基百科的解釋,是指看似極不可能發生,但實際又發生的事件。金融領域在近年最常被提到的黑天鵝事件,大概就是雷曼兄弟投資銀行倒閉及後續的金融海嘯事件;不只是雷曼兄弟,幾乎所有銀行倒閉的主要原因都是有一堆估值過高的超額貸款,當債務人的還款能力出了問題,一時之間無法提供充裕的資金流動性,引發了後續的銀行及金融市場的連鎖反應。

當你欠銀行100萬元而還不出來,那是你的問題,但當欠銀行100億元而還不出來,那就變成銀行的問題。

簡單地說,當某個欠款超級大戶雙手一攤跟銀行說:沒錢,不還了!銀行少了一大筆收入來源就可能倒閉,這時候銀行就趕緊到處借錢,到股票市場變現拿回現金以支應所需,所以就看到短期利率上升,股票急跌;近期歐洲就有希臘等幾個大戶還款能力可能有點問題,差點引起類似金融海嘯的黑天鵝事件。

金融市場的黑天鵝事件總是讓持有股票或基金投資人資產縮水,但投資人真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突然冒出來,承受市場的下跌?回頭想想上述銀行倒閉的原因,是有一堆估值過高的超額貸款,及還款能力出問題,這可說是黑天鵝出現之前存在的經濟背景條件。

欠債的人如果還有收入,甚至收入還在成長,債主比較不擔心,因為還有還款能力;但如果景氣不好,收入減少甚至失業了,債主就會緊張,希望能盡早收回資金。因為如果欠債的人失業沒有收入了,倒債就變成必然發生的事。

千金難買的是,我們不知道它何時會倒債,但早知道的是,它欠了大筆債務,而且收入變差(經濟成長走緩),這些早知道的事,已經在替黑天鵝的出場做準備了。

投資不能等到金融危機爆發時才怪罪系統風險,替投資虧損找理由,必須在一些早已呈現的細微跡象中,看到可能在未來成為黑天鵝的風險。

景氣循環的自然現象有擴張成長,也有收縮衰退,每當景氣熱絡一定有人對未來過度樂觀而有超額貸款,並高估還款能力,一旦景氣反轉,原本預期的收入縮水或甚至消失,就很容易有倒債事件。一些奇怪的黑天鵝事件總在景氣走弱,股市走空時期才會發生;因為景氣好的時候大家都很樂觀,容易忽略一些潛在的風險危機,一旦景氣有問題,就被環境逼著面對處理危機。

也許金融市場裡所養的不是黑天鵝也不是白天鵝,而是一隻隨著景氣波動的變換毛色的變色天鵝,在景氣正常擴張時期這隻天鵝是白色的,但遇到景氣轉弱它的毛色就逐漸轉暗淡,嚴重的衰退則會讓它變成黑天鵝;投資過程若不想遇見黑天鵝,得要在景氣由高點轉弱,景氣指標數據開始走低,看到白天鵝漸轉黯淡,灰天鵝現蹤時就有風險警覺。

台灣的景氣領先指標變動率已經連續下滑近兩年,今年上半年景氣分數開始下滑,可以說看到白天鵝的毛色逐漸黯淡,雖然市場似乎仍存有選舉行情的預期,但灰天鵝現蹤已使投資風險大增,隨後的美國債信評等調降及希臘債信問題,都有黑天鵝出場的氣勢,我們無法預知情勢能否就此止穩,後續會不會有黑天鵝現身,但在景氣數據未見止跌,虧損裁員與無薪假頻傳之際,得有適當的風險警覺,以免遇上金融黑天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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